兄弟如手足，刘备为何这么说？(3)

    “兄弟”二句在刘备引用之前出处不详。但读毛本可以见到，这二句下毛宗岗有夹批云：“《北风》云：‘绿兮衣兮，绿衣黄里。’从来衣服比妻子。”可知其以为《诗经·北风》就有这意思了，但还不能说就是这句话出处的正解，待考；又“衣服破”四句下也有毛宗岗夹批云：“但闻人有继妻，不闻有继兄继弟。”就是说兄弟无可替代，而妻子可以再娶，体会刘备的意思，也很是到位。因此，如果顾及《三国演义》中这句话出处的原文，或者又参考了毛评的话，便不难理解刘备所引“古人云”，一是“兄弟”与“妻子”区别的实际情况正是如此，刘备不过实话实说；二是刘备引这句话，主要是为张飞解困，并无存心轻视妻子的意思，读者也不可以推测太过。其实刘备不仅是个“枭雄”，而且还是性情中人。我们从全书看他，并无对妻子特别不好的地方，有时还是个温柔乡中人。如在东吴招亲以后，曾乐不思回荆州，若不是诸葛亮早有安排赵云的“锦囊妙计”，他是决不会上归舟的，而且无奈上归舟之后，渐近荆州地界，还“蓦然想起在吴繁华之事，不觉凄然泪下”，就可以知道，刘备妻子念重，并不下于常人。反而他引“古人云”对张飞说的话，是出于真心，抑或只为了一时安抚这个结义的小兄弟，还可以商量。但作者的用心却已由毛宗岗一语道破：今之因妯娌不睦，而致兄弟不睦者多矣。同胞且然，何况异姓？观玄德数语，胜读《棠棣》一篇。

    以上便是关于刘备+兄弟如手足的来源，原来作者写刘备对张飞如此说的意思，并非主张丈夫不爱自己的妻子，而是要籍此描写，对因妯娌不和而致兄弟参商者行讽喻的，读者不可误会了。